第二百二三章 你和墨砚睡过了?

李飘红楼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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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的行为让你匪夷所思?”墨砚眯着狭长的眼眸,继续皮笑肉不笑地问。

    阿依疯狂摇头都快要把脑袋摇掉了,继续狗腿地奉承:

    “是奴婢太肤浅,无法了解大人那些行为背后发人深省的道理!”

    “词用的不错嘛。”墨砚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“多谢大人夸奖。”阿依急忙说,顿了顿,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,紧张地咽了咽口水,小心翼翼地问,“大人,你可以离得远一些吗,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离她太近,近得胸膛都快要贴上她的下巴了,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幽淡迷离的蔷薇花味道,明明并不浓烈,却让她头脑发晕,就快不能呼吸了。

    墨砚却偏不离开,反而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那张逐渐蔓延了绯红的小脸,看了一会儿,忽然一把捏起她的下巴,手劲虽然不大,行为却很粗鲁,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她瘦窄的小脸,轻蔑地哼了一声:

    “闲的没事做,居然跑来做军医,这才几天,都瘦成老鼠了!秦泊南到底是怎么养着你的?!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活像是他把他的“老鼠”暂借给秦泊南饲养,结果秦泊南没养好,于是他心里窝气又瞧不起,至少在外人看来他的语气是这样的,专横霸道。

    老鼠?

    阿依的眉角狠狠一抽,其实每次听他说她是“老鼠”她都会有一种想飞起一脚踹他的冲动。只不过她不敢。不着痕迹地摇了摇脑袋,想要将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摇开。

    墨砚却自己松了手,退后一步。阿依终于得以正常呼吸,在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墨大人,你怎么会突然到惠州来了?”阿依转过身,继续熬着鱼汤问。

    “我来盯着你。”墨砚漫不经心,语速飞快地说。

    “啊?!”阿依惊诧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我来送军粮。”墨砚立刻改变说法,有些不耐烦地回答。

    阿依扁了扁嘴,顿了顿。又问:

    “墨大人你不是刑部侍郎么,为什么要由刑部来送军粮。刑部不是办案的地方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兵部人手不够,我自请借调,你好啰嗦,一个女人家总问这些没用的事做什么!”

    阿依眉角的青筋狠狠一抽。她和他简直就不能够愉快地聊天,扁了扁嘴,专注熬制鱼汤,不再搭理他。

    墨砚站在她身旁,呆了一会儿,忽然看了她一眼,眉尖微蹙,问:

    “我的睡相很差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阿依觉得还是不回答好,心里却鄙视地嘁了一声。你自己睡相差不差你自己不知道,上次睡在一起时,整整一夜她都在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猴子被大山压住。醒来一看原来是他把胳膊和腿全压在她身上了。

    “你不要仗着和我睡过一次就到处造谣,我睡觉明明很规矩的。”墨砚义正言辞地说。

    阿依满头黑线,咬着牙,头也不抬地说:

    “我哪里有造谣了,墨大人你自认为你睡相很规矩你为什么还要问我,你自己的睡相怎么样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我睡觉时都睡着了。我哪还能看得到自己的睡相?”墨砚用怀疑她智力的语气反问。

    阿依被他的话气了个倒仰,每次跟他拌嘴皮子她总会觉得自己要短寿十年。愤愤地道:

    “那大人你就去找一个跟你睡过的人去问么,干吗一定要来问我?”

    “我只跟你一个人睡过,我找谁去问?”墨砚扬眉,理直气壮地说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阿依嘴角狠狠地抽了抽,猛地扭过头去,直勾勾地看着他说,“墨大人,你能不能不要总说睡不睡的,我和大人只是在一张床上睡过,可是你总说睡来睡去的,若是被别人听到会引起误会的!”

    墨砚愣了愣,紧接着扑哧一笑,满眼调侃地道:

    “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,知道的事情倒还不少!”

    “我又没在和大人开玩笑,我的名节若是坏掉了大人你要负责吗?”阿依义正言辞地问。

    “好啊。”墨砚竟然爽快地点点头,“你若是不想再在济世伯府里呆着,就来我府里给我做专属丫鬟吧。”

    阿依已经无言以对了,别过脸去重重地说:

    “墨大人,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!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开个玩笑,你干吗这么认真地生气!”墨砚见她绷着小脸当真生气了,用一副她十分不解风情的口吻说。

    阿依不肯理他。

    墨砚也觉得自己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开这种玩笑有些过分,他向来都是正气凛然冷若冰霜的,他对于这样的性格定位也很满意,可怎么到了她面前他居然跟林康那厮有一拼,摇身一变竟成了登徒子了,他对于自己也很无语。

    望着她轻轻地搅动着锅里的鱼汤,顿了顿,忽然问:

    “听说秦泊南为了救你受伤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阿依淡淡地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你没受伤吧?”墨砚上下打量着她,问。

    “我没事,不过先生受伤了,而且伤势不轻。”阿依轻声说着,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浅浅的关切。

    这抹关切却被墨砚牢牢地抓在眼里,于是他扭过脸轻哼一声,心里对秦泊南英雄救美这件事莫名地有些不爽。

    鱼汤炖煮好了之后,肉质爽滑,清香鲜美。

    墨砚往锅里瞥了一眼,好奇地问:“不是说这城里连粮都快断了吗,怎么还会有鱼?”

    “今天出城去运水的小兵里有一个是我治过伤的,他在河里捞了两条小草鱼,就拿回来送给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这里人缘混得还不错么。”墨砚一笑,半点也不知道客气地说,“煮好了吗,我来尝尝!”

    阿依看了他一眼,倒也没拒绝,用长长的木勺舀起一点鱼汤递到他嘴边。墨砚俯下身去,轻轻地吹了吹,就着她手里的大木勺喝了一口。

    “好喝吗?”阿依眨眨眼睛,问。

    “还好。”墨砚皱了皱眉,抿抿嘴说,“有些腥气,你没放黄酒吗?还有,太淡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里哪有黄酒,我只放了一点烧酒,还是从药房里顺出来的。这里也没有盐,不过先生本来就口味清淡,不放盐应该没什么的。”阿依说着,从旁边扯来一条抹布隔着,将热烫的小陶锅放在早已准备好的松木托盘上。

    墨砚却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最后一句,霎时脸黑如炭:

    “这不是人家送给你的鱼吗,你要拿去给谁吃?”

    阿依端着托盘正与他面对面地站着,闻言歪了歪头,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:

    “当然是给先生,我是来给先生炖鱼汤的。先生之前受伤了,护国候虽然送过两只鸡,但一只先生让我拿去炖了给军医们吃,另一只煮了汤他也只分了一小碗。后来护国候又从城里药铺搜到两根人参着人送了来,先生也没要。先生到现在都还没拆线呢,好不容易有人送了我两条鱼,我自然要给先生好好补补身子。墨大人,我要出去了,你也快点离开吧,不是说君子远离庖厨么。”

    说罢,绕开他,端着松木大托盘走了。

    偌大的厨房里只剩下墨砚孤零零的一个人,墨砚却觉得肺子都要气炸了、这股火气只在一瞬间就聚集了起来,却像是一团汹汹的地狱黑火,将他用力地毫不留情地燃烧。

    心口里仿佛许多双爪子正在抓挠似的,漆黑的令人心惊的风暴正在那双如墨琉璃一般的眸子里酝酿流转,他阴沉下脸,重重地抿了抿鲜艳的朱唇……

    阿依端着松木大托盘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,找到秦泊南居住的房间,其实就在她居住的房间隔壁。

    打起帘子进入室内,秦泊南正坐在窗边看书。

    一旦进了城,城里有许多书肆,这程府里亦有不少藏书,在城外驻扎时他无书可看也不得空,这一下他总算是能够一饱眼福了。

    “先生,我煮了鱼汤,先生趁热喝了吧。”阿依将托盘放在秦泊南面前的桌上,弯着眉眼说。

    “哪里来的鱼?”秦泊南问。

    “之前那场仗时左前胸差点被越夏国人用箭头刺穿的小瑞哥,他出去运水时抓到了两条鱼,就给我送来了,说让我煮汤喝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是给你的你就喝,怎么端来给我了?”

    “我又没有受伤,先生你还没拆线呢。先生,趁热喝吧。”

    秦泊南看了她一眼,又看了一眼桌上热气腾腾的鱼汤,色淡却线条优美的唇浅浅勾起,莞尔一笑:

    “不如一人一半吧。”

    “嗳?”

    “去拿碗来。”秦泊南吩咐。

    阿依应了,去柜里翻出他们自带的两个黄杨木雕山水木刻小碗。出门在外就算不能带太多行李,但至少碗筷要用自己的,因为担心路上颠簸碗会碎掉,所以阿依干脆带了黄杨木的,秦泊南也没反对。

    秦泊南先接过木碗,自己动手将汤舀进小碗里,先舀了一碗放到阿依面前。

    阿依坐在他身旁,一股浓醇美味的鲜香飘着飘着便钻进她的鼻子里,捧起小木碗热热地喝了一口,整个身体都舒畅了起来,变得暖洋洋的。

    “解颐。”汤碗放在手边,秦泊南却没有动,而是看了她一眼,半垂下头,唤了句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阿依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秦泊南无意识地屈了屈手指,似有些难以启齿,犹豫了半晌,才抬起头看着她,凝眉,轻声问:

    “你、和墨砚睡过了?”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