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第1章 倒霉透顶的一天

轻盈如水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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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初冬,郊外。

    一辆黑色越野车在夜色中缓行,仔细看不难发现,车后一架电动车打着微弱的灯光,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其后前行。

    突然对面一辆大卡车打着远光灯急速地冲了过来,前面的越野车明显是猛打方向盘避让,却措不及防地一下冲出了路牙直撞向路边的行道树。

    紧随其后的电动车亦不可避免地直向越野车车尾撞去。

    “天哪!啊……!”莫筱凡尖叫着急刹车,可是已经来不及了!

    “砰!”的一声巨响回荡在这幽静的夜里,她感觉自己像小鸟一般一下飞起来了,依稀有冷风在脸上划过,再往后就轻飘飘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。

    肇事的大卡车却只呼啸了一声,并没有半点停留的就那么趾高气扬地冲了过去。

    不知道过了多久,“好……冷啊!”莫筱凡终于发出了一声呻吟,她艰难地睁开双眼,眼前是一片夜色朦胧,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想去扶镜框,去发现鼻梁上空空如也,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。

    她自己正趴在本应有些暖和此刻却是冰冷湿漉漉的草地上,四周的景物因为丢了眼镜而显得很不真切,想抬头却觉得头和脖子都疼的令她倒吸一口冷气,胳膊和腿都早已麻木的好像不存在似的,脸上也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,手贴上去凉冰冰的,也许是夜露了。

    刚才到底发生什么情况了?她还在发懵中。

    她开始努力地回忆,因为戴着眼镜晚上的视线很不好,对面一道强光忽然直射过来时,她条件反射地低头闭眼躲避,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刹车声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响,她慌忙抬头查看,天呀!前面的车辆不知何故突然急向右转,她只来得及瞪大眼睛尖叫,下一秒就直接撞了上去!

    终于搞清了状况,莫筱凡有点不满地皱了皱眉头,今天可真够霉的了,先是车没电、然后发现忘了带充电器、中午又忙过头误了午餐、而公司的物资采购车偏偏又半路出了故障,导致她到暮色苍茫时分才下班骑车回家。

    “我今天犯太岁呢!唉!真是太倒霉!”莫筱凡重重地叹了口气,四周很寂静,这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,眼睛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景物,鼻梁上的眼镜也不知道丢哪去了。

    她试探着挪动早已麻木的腿脚,胳膊肘和膝盖处传来火辣辣地感觉,尤其是右腿,好像都不能弯曲了,忍着疼又挪动了一下腿后,她还不忘自嘲地笑道:“呵呵,还好四肢都还是属于我的。”

    此刻那辆肇事的大卡早就不知所踪了,莫筱凡忍不住窝火的责骂道:“什么人啊!这么没道德!没素质!还一点同情心都没有!”

    一阵夜风吹来,她经不住打了个寒颤,忍着胳膊的疼痛缓缓地把手机翻了出来,幸然她身上的斜挎包没有被甩出去,而手机在包里也还无恙。她打开手电功能,连摸带找的好不容易才寻到眼镜,镜片居然还没摔坏,这可真是今天遇到的唯一一件幸运事了。

    抬头终于能看清景物了,头顶一轮圆月悬在无限博大的夜空,月华如水般地倾泻在广阔的田野上,星空煜煜生辉,她忽然有种恍若重生的感觉,忍不住嘴角上扬的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可是片刻后,右腿疼的她还是忍不住呻吟了一声,她不得不面对现实的一瘸一拐地挪到了自己车子跟前。

    看着那散落一地塑料壳,她不由的傻眼了,自己的电瓶车已经是完全报废了,再挪到前面看人家的汽车,原来是撞上行道树上了,不过除了车头瘪了一大块下去外似乎还不算太严重。

    “唉!是我比较倒霉还是这辆小车更倒霉呢?”莫筱凡自言自语的说了句,她的车子不值钱,不过这辆越野车肯定得花不少维修费了。

    在车窗上靠了一会儿后,她对于刚刚发生的事还是惊魂未定,早就把报警处理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。

    突然,她无意间回头时意外发现月光清朗下,车里好像还有个人影,她不由得好奇嘀咕道:“哎,这司机肯定也跟我一样倒霉了!……不过他比我好,人家大车不会像我这样被甩多远。”说完低头就准备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“……不对!他应该没事吧?”莫筱凡突然意识到这辆车也发生了车祸,不知道驾驶员的情况到底如何,她也顾不上自己的伤痛,连忙猛地拉开车门,因为腿疼不便和内心的紧张,她差点用力过猛撞上车门。

    莫筱凡惊慌的站稳后后,不由的有些懊恼地自语道:“唉!我真是太笨了!”

    借着月光,她探了半个身子进车里仔细查看,原来是个男人非常安静地趴在方向盘上,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在睡觉,她忍不住出口埋怨道:“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觉,这人真是,车子撞坏了居然都不管了。”

    等了半天,那人还是没反应,她忍不住低声叫道:“喂!喂?师傅你没事吧?醒醒呢!”抬手轻轻推了推他,居然一点反应没有。

    “天哪!不会……那个啥了吧!”莫筱凡自言自语的念叨了句,突然想到万一他真的已经死了……她顿时感觉头皮发麻,全身的汗毛瞬间全竖了起来,不由的尖叫了声猛地缩回身子。

    “啊!”这次她的头终于猛地撞到车门上了,她受痛的捂住了额头。

    只是看着车里还没有半点反应的男人,她控制不住自己颤抖地叫道:“师傅,你别吓我啊!……你没事吧?你千万别死啊!”迟疑了一会儿后,她壮着胆子伸手去摸向他的脸,手下的温暖让她顿时放松不少。

    “真暖和!比我脸都还热,有体温应该就没事了吧!你快把我吓死了!”莫筱凡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些下来,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恐惧,这荒郊野外的,还有一个活人的陪伴总比一个人有安全感。

    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,那人还是没有反应,只是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车内很清晰,莫筱凡等了好久,终于有些没耐心的忍不住叫道:“师傅?先生?你醒醒呀!”

    对方置若未闻的继续酣睡正香。

    见状,她干脆先上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,只见他的身躯晃动了一下,可还是没有醒来。

    莫筱凡不由得又是一阵害怕和着急,她再也顾不上胳膊的酸痛,双手齐上的使劲摇晃起他的肩膀,来随着她力量的加大,他的头也跟着晃动,她急的哽咽道:“喂?你倒是醒醒啊你!喂!你到底是晕过去还是睡着了啊?好歹你出个声啊!喂!醒醒!呜呜……别吓人了,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,醒醒啊!大哥……算我求你了……!”

    “唔……你好吵……真啰嗦!”有点沙哑的男声突然响起,男子的胳膊突然挡开了莫筱凡正摇晃他脑袋的手,他的脸也换了个方向重新趴到胳膊上,眼皮跟着隐约眨动了几下,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,他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睛。

    莫筱凡愣了一下,很快破涕为笑,凝视着他微微闪动的睫毛,她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说道:“原来你没事……没事就好,那你睡吧,我不吵了。”

    “唔,好,让我……睡……一会儿,……就一小会儿。”他很满意地回应了句,很快又再次睡着了,这次还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声。

    莫筱凡看着他有些孩子气的回话,忍不住扭头看向窗外掩唇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此时的黑夜很是寂静,偶尔有簌簌的落叶声,月光温柔地洒下,田野和树林泛着淡淡的青灰色,天空似有似无地飘着几缕浮云,如名家笔下一幅朦胧诗意的油画。

    此时的莫筱凡,已经没了刚刚的恐惧,逐渐放松的神经使她也有了微微的倦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