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来下聘礼了

介然斋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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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闻讯赶来的云将军和秦夫人,一进门就见屏幽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,嘴角尚有殷殷血迹。

    云将军目睹此景,不禁心有些烦乱,紧张道:“屏幽!你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沫儿抹着眼泪道:“小姐这几日总是心口不舒服,今日晨起突然吐了一大口血,将军,赶紧请大夫救救小姐吧!”

    云将军心中一痛,道:“来呀!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,前来诊治!”

    一旁的问天赶紧领命而去,盏茶的功夫,问天带着一个六十余岁的老大夫回来了,云将军示意他赶紧诊病碛。

    老大夫认真仔细地给屏幽诊着脉,眉头深皱道:“大人!小姐曾经中过剧毒,有心脉受损的征象,如不小心调理的话,恐怕……”

    云将军没想到会这么厉害,“嗖”的一下站起,急声道:“麻烦老先生尽心医治,如能治愈,倾家荡产在所不惜!只是这毒……”说着,眸中蓄满泪意。

    躺着的屏幽一震,没想到这个初来时自己没什么好感的爹爹会如此动情?心中有一丝不忍和感动佻。

    老大夫诚恳道:“将军放心,毒素不知为何,已然清除大半,如严格按照老朽所说,保住小姐性命,还是没问题的,只是,所用之药必须是虎狼之药,用好治病,用不好则害人,平时饮食之中有一些禁忌,一定不要触犯,否则,老朽也无能为力!”

    “有何禁忌请老先生直言!来呀!嘱咐伺候小姐的人都来听听!”云将军大声地对问天道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伺候屏幽的十个人都到了。

    老大夫缓缓地道:“因小姐服用的药中有甘草、毛姜等物,所以小姐的膳食中切忌牛肉及鲤鱼,否则,一旦一同服用,则会加重小姐的心脉受损,到时即使大罗神仙下凡,恐怕也无济于事!”

    “可都记住了?仔细着点儿,这几种食材以后不准在这里出现!”云将军严肃地道。

    “是!记住了!”众人异口同声。

    接下来几日屏幽的饮食均由沫儿亲自查验、试吃,然后再给屏幽食用,严格程度不次于皇宫里的皇妃,故几天来,屏幽在大夫的调理下,面色逐渐红润起来。

    初四一早,因为纤幽大婚之日临近,府里的人都临时调到管家那里帮忙,屏幽的院里只剩下沫儿和两个丫鬟,沫儿不得已只能也忙活一些粗使的活儿,谁知,提了一桶水,由于天冷路滑,不小心摔了一跤,却把脚扭了,没办法,屏幽嘱咐她在房里休息一日,日常的事情,暂由留下的两个丫鬟小月和小易代理。

    沫儿虽是不放心,但是没办法,脚不能走路,只好千叮咛万嘱咐,屏幽的一些饮食习惯和禁忌。

    午时,小厨房中。

    小月因为第一次主管屏幽的饭食,不禁有一些欣喜,只要把主子伺候好了,得到主子的认可,那她就有机会成为一等丫鬟,不但银钱翻倍,还有可能找个好人家嫁了,想想就是雄心壮志的,仿佛这不是一顿普通的膳食,却是她的锦绣前程。

    她赶紧依照沫儿的吩咐,做了一碗翡翠猪肉丸子汤,一道炒藕片,一个炖山药,都是清淡之物。细心盛好,准备给屏幽送去,想着屏幽吃着喜欢就好。

    “小月!小姐的饭食做好了吧?”小易笑着走进厨房。

    “好了!我这就送过去!”说着就往外走,却一下被小易拉住。

    “你忘了沫儿姐姐的嘱咐,小姐的汤菜里定要有芫荽的,要不然小姐不爱吃的!”

    “对哦!我怎么给忘了呢!小易,谢谢你提醒我,你帮我拿一下,我去切点儿芫荽放进去!”说着,把食盒交给小易,转进里间去了。

    小易赶紧打开汤的盖子,抖索地把一些粉状的东西混了进去,慌张地把纸包放入怀中。

    这时,小月已经跑了出来,拿过食盒放好芫荽道:“我得赶紧送过去,这是我第一次伺候小姐,争取有一个好印象!”说着,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身后的小易眸中却透着一抹儿愧疚。

    这一切并没有逃过问天的躲在暗地里的一双黑眸。

    “小姐——你怎么了?”屏幽房里,小月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。

    沫儿赶紧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,一看屏幽昏倒在床上,一旁的小月惊恐地站在一侧。“快!去叫将军请大夫!”沫儿冲着吓傻了的小月怒吼道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云将军以及秦夫人、李姨娘闻讯都赶来了,上次的老大夫不多时也被请了来。

    “快!看看到底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老大夫仔细查看过后,脸色凝重地道:“是吃了禁忌之物造成的,我查了小姐今日的膳食,汤中有牛肉干粉溶于汤中,如今只能尽力调治,能否好转就看小姐的造化了!”

    云将军庞大的身躯一晃,道:“请先生尽力施救!来呀,把院中的人召集起来,问问禁忌的膳食为何会在五小姐的饮食中?”

    院中的丫鬟和小厮此时都被召集过来,一溜儿地站在院中。个个儿噤若寒蝉。

    “今日是谁做的膳食?”云将军的声音如寒冬里冷风飕飕。

    小月颤颤巍巍地走出来,“噗通!”一声跪下,哭泣道:“是我!可是我真不知道为何如此?请将军明查!”

    “今日除了你,都谁接触了小姐的膳食?实话实说,否则杖毙!”云将军继续问道。

    小月此时抖得不行,道:“今日只有我和小易一同在院子里,其他的人都去别处了,要说接触也只有小易接触过!”小月此时如醒悟般陡地转身,冲着小易狠狠地道:“你为何要害我?我是如此的信任你!”

    小易沉静地跪在那儿道:“我没有害你,没有证据怎能凭空诬赖?”

    “你,你胡说,你明明拿了食盒,除了你没有其他人碰过!”小月气得脸色铁青。

    云将军看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,遂道:“既然都有嫌疑,那家法处置,我就不信都不怕死!“

    二人听后皆是一抖。

    这时,问天走出来,道:“将军,不如搜身试试,想必小姐刚刚吃了膳食就发病,如果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消灭赃证,是不可能的,也许证据就在二人的身上呢,查了便知是谁做的了。”

    云将军一见是屏幽身边的侍卫,是信得过之人,遂点头道:“来人!查!”

    管家派了一个中年婆子前去搜身,小月满含怨气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小易,倒是坦然地接受搜查。

    倒是小月眼中现出慌张之色,脸色也瞬间苍白。

    “在这儿!将军!这有一个纸包,里面似乎是粉状物。”婆子赶紧道。

    云将军拿过一看,怒道:“叫大夫查看!”

    老大夫仔细辨认后,道:“云将军,这是牛肉经过烘烤之后磨成粉状,并配以香料掩盖其气味,如不仔细查看,倒很难看出!”

    云将军越听越是震怒,竟然有人公然害他的女儿?真当他这个将军是纸做的?森寒的目光看向小易,质问道:“是谁让你害五小姐?如果你不怕你的一家老小受你的连累,你大可死扛到底!”多年的军旅生涯,让他明白制敌必须制住敌人的死穴,否则会一无所获的。

    小易本想一死了之,至少给家里换得了一笔不菲的财物,但是云将军的一句“一家老小的死活!”让她不得不重新考虑怎么办。毕竟个人生死无所谓,但是父母弟弟妹妹们不能如此受到连累。她抬头绝望地看了看李姨娘道:“好!我说,不过将军必须答应不连累我的家人,只有我一人死就够了,请放过无辜的人,如何?”

    云将军点点头,示意她说下去。

    小易此时如释重负地道:“是李姨娘身边的叶儿找到我,让我在小姐的膳食中下毒,并答允事成之后,许我银子一百两,大约半月前开始的,我一共下了六次毒,但是小姐却安然无恙,直到前几日小姐突然发病,才知道如吃了禁忌之物,便必死无疑,故叶儿又让我找机会将牛肉干粉混到小姐的膳食里,说事成后再加一百两银子。”

    李姨娘此时浑身如筛糠般道:“你胡说,你血口喷人!将军!她这是冤枉我。”

    叶儿此时已瘫坐在了冰冷的地上。

    不知何时到来的云幽幽则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,不禁有一丝庆幸,多亏自己未曾亲自出面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……

    云将军初时是震惊,之后是愤怒,最后是想杀人!这就是给他养育了三个儿女的枕边人!这就是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人么?眸中现出嗜血的红,“冤枉了你么?小易指的似乎是你身边的叶儿呢!并未提你呢?你承认的倒是快啊!”

    李姨娘一顿,当听见小易的指证时,并未多做考虑,就说出了那一番话,看来倒是她沉不住气了。遂辩道:“她冤枉我身边之人,即是冤枉我了,我岂能不理?”

    云将军嘲讽地一丝冷笑挂上嘴角,道:“冤枉不冤枉,问问叶儿便知!”遂转向叶儿,“你可知罪?”

    叶儿颓然地坐在地上道:“是的,将军,奴婢知罪,奴婢一人所为,与他人无关!”既然要死,又何必要牵扯其他人呢?反正自己是孤儿一个,也没有家人,唯一的家人就是李姨娘,这些年倒是还算善待与她。

    “一人所为?你为何要害五小姐?”云将军厉声道。

    叶儿抬眼毫无畏惧,“只是为三小姐不平,哪有姐姐要做妾室,妹妹却做正房的道理?”

    云将军眸中一抹毒辣之色,道:“不说实话,那就受刑吧,来人!请家法,施鞭刑,不要打重了,留一口气,直到招了为止,叫大夫守候在一侧,必须保证一口气在!”

    令出,众人一阵抽气声,这鞭刑不是谁都能受的,将军府中的鞭子是四根拇指粗细的牛筋编制成,上面还附有细微的尖刺,虽细小,但却如万针穿心般痛楚,并且这种鞭刑,被施刑者必须褪掉里衣,露出臀部,这种刑罚可谓是既折磨人的身体,又羞辱人的灵魂,双管齐下,很少有人能扛过去。况且云将军吩咐,必须保证受刑之人的一口气在,也就是这种灵魂与肉体的折磨会无休无止,直到受刑人的屈服。

    地上的叶儿,本来一腔英勇就义的决心,但是一听到这种严酷的刑罚,不禁心就软了下来,肉体的惩罚即使她能承受得住,可是作为一个十七八岁的闺中女儿,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忍受众目睽睽之下,露出躯体的羞辱,不禁一叩头道:“姨娘!叶儿实在不能受此侮辱,只能对不住您了!”

    李姨娘本来存有的一丝希望之光瞬间熄灭,深深地看了看一边的云幽幽后缓缓道:“是!是我指使的,是我想杀了她!”

    云将军本已有准备的心还是一痛,家本来是最温暖的所在,从那一夜起,什么都变了,不再有爱,只有无休止的争斗、争斗。

    “叶儿!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,我给你留个全尸,并给你安葬。”云将军道。

    “将军要说到做到啊,不要让我再当个孤魂野鬼!”叶儿苦笑道。

    “自从上次五小姐被赐婚后,李姨娘就想着能让三小姐代替五小姐嫁给寒王爷。因此就找机会想毒死五小姐,并且找江湖中人弄到了西域的六环毒,并分次下给五小姐,谁知大概是上天庇佑,五小姐吃了后竟然安然无恙?李姨娘因此非常气恼,总想找机会再次下毒,不想五小姐突然毒发,只要在饮食中做做手脚即可,因此让我买通五小姐院中的小易!找机会将禁忌之物下到五小姐的饮食中。”叶儿叙述道。

    云将军听得额上青筋直冒,对着李姨娘绝望的眼,道:“你竟如此狠毒?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!”李姨娘突然大笑起来,道:“不狠毒,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不要像她的娘亲一样,一辈子为妾室,能直起腰板做人?”

    云将军一听到“妾室”二字,本来想杀人的念头,立即减弱了,又是一个不甘心当妾室的女子么?采取的方式却不相同,一个是自杀,一个是害人。遂无力地道:“叶儿!你还有遗言么?”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一群奴才去害他的女儿。

    叶儿凄楚地一笑,道:“姨娘,认命吧!下辈子争取我们都不做这卑贱之人!将军,动手吧!”

    “来呀!将叶儿和小易乱棍打死,如果再胆敢有恶奴欺主的,这就是下场!”云将军威严地道。

    过来两个家奴拖着叶儿和小易就走,突然,下面的人群中有人一声大叫:“慢着!将军,请息怒,奴才有话要说。”

    众人一看,是平时管厨房的小厮江风,他跪在地上:“将军!我有一事禀报,也是关于李姨娘的,只希望能换得叶儿一命!”

    云将军一顿,冷冷地道:“你知道什么?快说!”还没人敢和他讨价还价呢。

    江风道:“云将军息怒,不是奴才不敬,只是身为奴才,听令于主子,不管好事坏事,必须要服从的,万事由不得自己。叶儿自小便是孤儿,只求将军能网开一面,将她驱逐出府,饶了她一命,奴才定当将自己所知全部说出来!”

    “爹爹!不妨依了他!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!”云屏幽虚弱的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云将军一看,是醒过来的屏幽被问天和沫儿用太师椅抬了出来。赶紧道:“你身子不好,这些就不要操心了!”

    屏幽微微一笑道:“我想听听到底为何被害呢?”

    云将军无奈地道:“也好!那你小心身子!江风,说吧!”

    江风赶紧叩头道:“谢谢将军不杀叶儿之恩!奴才这就说。奴才和叶儿感情好,故叶儿也告诉我一些李姨娘之事,她有一次说……”

    “江风!不要胡说!”叶儿呵斥道。

    江风抬头看了一眼云将军和叶儿,似下了决心般,“她说,李姨娘和一个叫了寂的和尚自小青梅竹马,常常半夜私会!”

    一石激起千层浪,众人一片哗然,就连云幽幽心也一揪。忙看向父亲。

    云将军虽然心中有点儿准备,但是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侮辱呢,脸色污黑道:“你所说属实?”

    江风肯定地道:“句句属实!将军不信,可以查一下,和尚了寂和李姨娘是同乡!”

    “爹爹,莫非屏幽的几次遇险都和姨娘有关?了寂想杀我,这次的小易也是,还有那次的半路遇袭莫非也是?其实姨娘想要什么大可以直言,拿去便是,为何非要害我性命?”屏幽委屈地道。

    云将军此时已经不能用愤怒和痛心去形容,没想到身边盘踞着一条毒蛇,他走到李姨娘身边,沉声道:“半路刺杀屏幽也是你做的了?你就如此狠毒么?”

    李姨娘此时已经没有了恐惧,喃喃地道:“是呀!都是我做的!了寂可以为了我去死!你能么?你有三妻四妾,你有那个死了的最爱,这么多年了,你还是不能忘了她,就连睡在我身边,半夜也叫她的名字,我是什么?一个可有可无之人,我好悔呀,当年要是和了寂一走了之,也许就是不一样的结局!”

    一直未出声的秦夫人道:“那你也不能丧心病狂,下此毒手?”

    李姨娘苦笑着看着秦夫人,“夫人,你又比我好到哪去呢?将军的心亦没半点儿在你的身上!”

    秦夫人恼怒的一瞪她,道:“妹妹说的也许不错,但是我只要安守本分,守得住我的荣华即可!”

    云将军无力地摆摆手,“罢了!罢了!来人,将李氏暂时关在柴房!等纤幽、碧幽大婚后再行处置!”

    云幽幽没想到,上次她一手安排的半路刺杀,姨娘也会揽了过去,本来想明哲保身,但是还是心有不忍,毕竟是养育自己多年的亲娘!遂上前道:“姨娘!快跟爹爹认错!毕竟你给爹生育了三个儿女,爹会原谅你的!”

    李姨娘眸中终于流出了泪水,“幽幽,只要你们姐弟三人好就行了!”

    云幽幽赶紧跪倒,恳求着:“爹爹!你饶了娘吧,她知道错了!”

    云将军一甩袍袖道:“你也回去,不准再叫她娘!你没有如此蛇蝎心肠的娘!”

    屏幽冷眼看着,也许这就是人心不足的下场,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尚且要生活在刀尖上,看来这深宅大院,须得打足十二分精神来。今日如若不是她施计引蛇出洞,买通大夫,也许死的就是她呢。

    江风看着情绪有些失常的云将军,小心地道:“将军!你说会放了叶儿一命的!”

    云将军双眸一深,刚想发怒,屏幽赶紧接话:“爹爹!不如赶出府去吧!一条贱命而已!”

    云将军赞许地看了屏幽一眼,叹了口气道:“好吧!那就将小易和叶儿各打二十大板,赶出府去!”

    当屏幽转身被抬回房的那一刻,她没忽略云幽幽那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,看来这个梁子是结下了,不过屏幽没有同情,谁知道在这里面她云幽幽又会扮演什么角色呢?

    直到纤幽大婚的那天,喜气都没有冲淡整个府中的紧张气息,人人胆战心惊的,就怕一个不小心被将军抓了错处,那可就倒霉了!

    纤幽大婚后,碧幽也无比隆重的大婚了,排场自然很大,因为碧幽是太子妃,自然风头要比纤幽更胜,况且纤幽又是个淡然的个性,一切随缘。但是碧幽却是争强好胜,什么都要略胜一筹。

    一早起,因是太子亲自迎亲,礼仪要求极其严格,皇家婚礼,自然讲究礼节,寅时起,碧幽就起来梳妆,凤冠霞帔早就穿戴整齐,只等着太子来迎亲。

    云将军和秦夫人都坐在碧幽的房中,仔细地叮嘱着为妻之道,要谨遵本分,皇家的儿媳当然更加严苛,什么该做什么不该为,又絮叨一遍,虽然之前就有请人教导,但是父母之心,永远是操不完的,秦夫人又不耐其烦地说教了一番。云将军心中亦是百味杂陈,十余天接连出嫁两个女儿,心中自有不舍。

    碧幽卧房的外间,云战、云幽幽、云紫幽、云屏幽亦都守护在此,毕竟姐姐出嫁,不论以前有多少过节,此时都得撑得过去场面,当然心情自然不同。

    自从亲娘被关之后,云战一直闷闷不乐,再怎么说是他的亲娘,即使做错了,也有割舍不断的亲情,因此也就一直郁郁寡欢着。

    云幽幽则是对碧幽能嫁给太子,是痛到骨头里,那种滋味不次于穿肠毒药,一点儿一点儿地腐蚀她的五脏六腑,让她有说不出来的痛。

    云紫幽依然跟在云幽幽身后。

    屏幽则是坐在大厅的椅子上,吃着糕点、喜糖,反正无聊,姑且打发时间吧。因为要害她之人已经亲口承认,屏幽便将前因后果统统告诉了云将军,遂也不用继续装病了。

    兄妹几个守护在大厅中,里间卧房不时的传出云将军夫妇的谆谆教诲。

    突然,外面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,人声也喧闹起来,云将军赶紧迎了出来,道:“迎亲的来了?”

    话刚落,管家一脸汗意的跑了进来,赶紧禀道:“将军!不好了,寒王爷来了!”

    云将军不以为然地道:“莫非是和太子同来迎亲的?你如何在这儿大喜日子说‘不好了’!”

    “不,不,不,将军,是寒王爷自己带着几十人的队伍来的,不是和太子迎亲的,是来给五小姐下聘礼的!”管家觑着云将军的脸色道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云将军的脸一僵,今日是碧幽大婚,寒王爷来胡闹什么?

    屏幽也是心中一抖,莫非这个疯子又想来捣乱,真是会挑时候。

    这时,门帘一挑,寒王爷身着银色锦袍,俊美挺拔的身姿飘了进来,边走边道:“小王妃!我来下聘礼了,这可都是你要的!”

    云将军看见寒王爷一阵头痛,这个魔王,怎么偏赶这个时候来下聘礼,不知道是太子和碧幽大婚么?虽有些不豫,但还是施了礼,即将成为翁婿,但是首先还是君臣啊。

    云将军闷声道:“寒王爷!今日是臣女碧幽大婚,要不你看改天再下聘礼如何?”

    寒王爷忙摇摇手,“不行!今日是黄道吉日,我算好日子才来的,这个不能改,要不你们的婚礼改改日子吧!”

    屏幽一皱眉,心想那些要命的彩礼他能弄到,骗人的吧?不过不论如何,也不能搅了人家的婚事啊,虽然她不喜欢那个云碧幽,但是大婚,一生一次,她还是不愿意扫兴的。

    “大婚日子如何能改?况且是皇上定的!“云将军为难道。

    寒王爷脸一板道:“我这也不能改,我有父皇的圣旨,准我随时下聘礼成亲!”

    这时,外面又是一阵吹吹打打,喧闹人声,管家又跑了进来,着急地道:“将军!太子的迎亲队伍到了!是否……”瞅了瞅寒王爷。

    云将军此时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,天,这两个他哪个都得罪不起,说是女婿,还不如说是祖宗呢!

    外面等急了的太子百里冰曳也带着随从走了进来,看到屋内的情景,眸中一暗,道:“岳父大人!我来迎亲了!”

    云将军赶紧施礼后道:“太子殿下!事情有些变化,这寒王爷也赶今日下聘礼来了!”

    太子面色如常地对寒王爷道:“三弟!可否聘礼晚些时候再下,大婚误了时辰就不好了!”

    寒王爷瞪了瞪无比纯净的双眸,“你也娶太子妃,我也要准备娶王妃,为何你怕误了时辰?我就不怕了么?我可是请了因师傅看过了,就今日这个时辰最好!”赌气地撅着嘴。

    屏幽本想插嘴让寒王爷赶紧回去,不要胡闹,可是一看这架势,似乎自己一说话,可能会适得其反,因此也就乖巧地闭嘴了。

    云幽幽正心里憋屈着,此时倒是唯恐天下不乱似的道:“不知寒王爷的聘礼可是按照五妹的要求送的,要不然我五妹可是不依的!”

    寒王爷一听,立刻来了精神,高声命令道:“来呀!呈上聘礼!”

    “是!”一群穿戴整齐的小厮和丫鬟齐步走了进来,领头的一个二十余岁年纪的白衣男子,在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礼书,小心地打开,悦耳的声音,唱喏道:“今有大锦国寒王爷百里初寒聘娶云府五小姐云屏幽聘礼如下:第一件,粉白黄绿四色蜀锦凤裙一件——”

    屏幽无语加震惊,这家伙不会真是按照聘礼的要求做的吧,她只是想难为一下他,没想到他还认真了,不过这些实物都还好说,可是那些根本没有的东西,他如何办到的?不禁有一些好奇和期待!

    一个美貌少女小心的捧着凤裙的托盘走到屏幽面前,示意她亲自验看。同时又走出四位美女,皆非蒲柳之姿,柔荑轻抬,莲步轻移,四人轻轻地将罗裙展开,顿时华光四射,晃了众人的眼。

    四种颜色巧妙地拼接在一起,每种颜色上都镶嵌上金钻,金钻精巧地排列出不同的图案,粉色上是妖娆的蔷薇,白色上嵌有圣洁金莲,黄色上是华贵的牡丹,绿色上是怒放的白梅。各自独立形成了一副美图,却又藕断丝连,缠缠绵绵,亦有千丝万缕的纠缠。

    屏幽忍不住伸出小手摸了摸,顿时如凝脂般滑软,做工细致精良,绝对看不到一丝针脚痕迹,四色本是大俗,但是此罗裙却给人一种大雅之感。

    屏幽强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点了点头道:“嗯!这件彩衣还凑合,看看其他的如何?”挑衅地看了看寒王爷。

    寒王爷示意白衣男子继续。

    “东海的红芍药一对,南海的牡丹根两双;西海的灵芝四对,北海的千年人参八支。”白衣男子道。

    众人都瞪大了双眼看着,就连太子都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!

    “八尺八分的珊瑚树一棵,金碟八对,玉碗八对,翡翠盆一双,水晶帐子一件,玛瑙枕一对,磨盘大的老龙鳞一片!”

    随着白衣男子如春风细雨般的声音,在整个大厅里回荡,众人的双眼也瞪得如铜铃一般,眼前那流光溢彩的玛瑙、水晶,那金蝶玉碗,那碧绿的翡翠,光芒似乎把整个大厅都笼罩了,就连那放着一件件宝物的托盘,都无比耀眼起来。

    屏幽也看得直咂舌,太败家了!就这样,这大锦江山不得给败光喽!屏幽的思绪犹如宝物的流光般,四处飘飞。

    满意于众人的表现,寒王爷示意白衣男子继续。

    屏幽在短暂的惊讶过后,也恢复了常态,这些虽然都是极难得之物,但是只要有实力,也不是不可能得到,只是还有一些不可能的东西,看他怎么办?

    白衣男子清了清嗓子继续道:“云小姐所要的星星和月亮,由于只能晚上看见,故此寒王爷今晚会亲自给云小姐摘来!”

    屏幽抿嘴一笑,道:“好啊!我倒想见识一下寒王爷如何摘到的?”

    “三两清风四两云,请小姐查验是否足够量!”白衣男子微笑着道。

    屏幽等了半天,也不见有人呈上来,周围的众人也都疑惑地看着。

    “在哪里?不会是糊弄我吧?”屏幽嘲笑道。

    寒王爷几步走到窗前,打开窗户,一阵清冷的寒风吹来,并且恰巧这时层峦叠嶂的白云悠悠的飘过窗户。

    “小王妃!你可称量好了,这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向仙人买来的清风和白云,不够斤两我要找他去呢!”寒王爷煞有介事地道。

    屏幽才明白原来是如此的清风和云,她称不了那是她的本事不到了!还真是狡猾!遂愤愤地道:“投机取巧!算你过了,不过还有呢?”

    “呈上五两火苗六两气七两烟——”

    只见上来三个小厮,一个拿着一个燃烧着烈火的火盆,一个提着鼓鼓囊囊的两个纸袋,一个上面写着气字,一个写着烟字!

    “小王妃!你打开看看是否够用,不过可要仔细些,别弄跑了,到时你再说我短斤少两可就不好了!”寒王爷云淡风轻地道。

    屏幽一脑门黑线,看来这个寒王爷还真不好对付啊!

    “八两琴音在哪里呢?”屏幽想看看他还能如何对付她。

    “来呀,把吟泉琴抬上来!”白衣男子道。

    话落,众人一阵唏嘘声,大锦国稍懂乐理知识的人都知道,凌云大陆有两件乐中至宝:一是鸣鸿箫;一是吟泉琴。这两种至宝已经消失多年,今日竟然被寒王爷找到吟泉琴拿来云府,令许多人都垂涎不已。

    一架形饱满,黑漆油亮的古琴被小心翼翼抬了上了,对于琴,屏幽知之甚少,只看外观,倒有许多断文,形似流水。除此之外,屏幽只能感觉出它的年代久远。

    吟泉琴被放到房内一侧,寒王爷缓缓走到琴的后面,撩开锦袍,坐于琴前,道:“小王妃!我亲自送聘礼了?你说够用了,我再停下!”

    随后细长的手指放于吟泉琴上,屏幽倒有几分期待,欣赏一下货真价实的古琴音,并且配上如此的美男,的确是人生一大乐事呀!

    尚且处于期待中的屏幽还在美滋滋地遐想着,突然,一声“吱吱嘎嘎”刺耳的声音传来,琴音断断续续,凄凄厉厉,一会儿如马蹄乱刨,一会儿如深夜里乌鸦的丧音,一会儿如婴孩歇斯底里的啼哭,唧唧歪歪,不肯住下,让人心烦意乱,有杀人的冲动。

    众人本来觉得如此名贵之琴,都期待寒王爷能用它弹奏一曲惊天地、泣鬼神的神曲,谁知却是能杀人的魔音,不由得都用祈求和救命的眼神望着屏幽,示意她赶紧说通过吧,要不真要命的!

    屏幽也是一阵失落,看来希望越大,失望越大,的确古人诚不我欺呀!看见众人祈求的目光,屏幽赶紧道:“呵呵!寒王爷,你的‘美妙琴音’大家领教了,够了!”

    寒王爷抬头道:“真够了?可不要后悔哦?”终于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在场的所有人都吁了一口气,庆幸自己命大。

    “火烧龙须三两六,请查验!”白衣男子继续道。

    屏幽看见是一些胡须,具体是什么也无从查证,想想自己的彩礼是难为他,也是难为自己,这个只要不是非常本分之人都能有应对之法,不禁感到有些失策。

    屏幽接下来也不看了,只是点了点头。大部都通过了。

    只是看到满屋的稀奇古怪的彩礼,屏幽还是感到有些小震撼,看那金刚钻流光溢彩,煞是耀眼,那薄如蝉翼的罗裙,绝对罕见,那天鹅羽毛的围巾,柔软爽滑,摸上去犹如凝脂一般。即使如屏幽般淡薄之人,还是忍不住虚荣了一把。

    “云小姐,剩下的那些彩礼是大婚时候准备的,所以这次并没有一并带来,如云小姐不介意,请您接受礼书吧!”白衣男子温文尔雅地道。

    又被震撼了一次的云将军此时终于缓过神儿来了,赶紧走到屏幽身边,低声道:“屏幽!赶紧同意吧!要不你二姐的婚礼真是被耽搁了!”

    屏幽本来想一推而过,不搭理他,可是一想到今日的碧幽的大婚,只能屈服地道:“好了!给我吧!”遂愤愤地转身到一侧生闷气去了。

    被喧宾夺主、抢了风头的太子,此时心中亦是心思百转,这么多年了,寒王爷总能出人意料的做一些出格的事情,但是还找不到毛病,不管怎么说,他是他的一块心病,不得不妨啊!

    而房里的云碧幽早就听到丫鬟的禀报,说是寒王爷来向五小姐下聘礼,不禁怒意满胸,这不是戳她的霉头么?早不来晚不来,偏偏这个时候来搅局,这个她自小看不顺眼的屏幽,天生就是来和她作对的!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聘礼如此奢华?已经超越了她这个太子妃了!抢了她的风头,她云屏幽倒成了今日的主角儿!

    秦夫人虽然是百般安慰碧幽,但是她自己心里也很别扭,被人抢了她女儿的福气,这是她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!

    云幽幽是嫉妒兼无穷的恨意,嫉妒的是屏幽的天下独一无二的彩礼,恨的是自己的心爱之人却娶了她的二姐云碧幽为妻!